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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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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他張開嘴試圖呼喚那兩人的名字,卻沒有吐出任何音節,反倒是咳出了一口淤血。

他這才這真正地回過神來,打量著四周與自身的情況。

這裏是醫院不假,但他卻處在一個狹小的僅容一張病床和一個床頭櫃的空間裏,右側是明亮的窗戶,左側和前側則是被簾子圍了起來,就像是在病房中劃分出了隔間。

是因為病房緊張了吧。

酒井一下子的明白了現狀。就算兩位火影大人當時急忙九尾轉移了出去,也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他摸了摸先前手上的腹部,那裏早已被包紮地嚴嚴實實,不僅如此,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被處理好了,雖然坐起來的時候還是一陣陣酸痛,但對於忍者而言,這已經是能夠自由行動的程度了,估計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忍者……

酒井好不容易恢覆了意一絲血色的臉龐瞬間慘白。

他催動了體內的查克拉,渾身顫抖著等待著審判。

如同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一樣,在自身查克拉被調動起來的時候,那一股邪惡暴虐的九尾查克拉生生打斷了他,甚至在他的體內四處沖撞。

一切都不是夢,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一切都沒有改變。

酒井死死地咬著牙,雙拳緊攥,他恨!

他恨九尾,他恨帶土,他恨斑,恨黑絕,當然,他最恨的,無疑是他自己。

他恨得渾身發顫,卻沒有從喉嚨裏發出任何的聲音,什麽都做不了的螻蟻能發出什麽聲音呢?

所以他如同默劇一般無聲地歇斯底裏。

在將發洩完了所有的力氣的之後,酒井擡起頭,疲憊地看了一眼床頭的矮櫃,那裏放著他的護額,那是木葉忍者的標志。然而,它的主人卻是一個現在無法動用查克拉,也不知道以後能否動用查克拉的家夥。

忽然,他將註意力轉移到了護額後面的花瓶上,那裏插著一束快雕零的滿天星。

對於酒井來說,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

因為他相信他的父母會經常來探望他,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的床頭插著一束放了很久快枯萎的花。

除非……他們這些日子都沒有來過。

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不好的猜測,酒井使勁搖晃著頭,試圖將那個想法腦海。

也許只是花店關門了——不可能,井野家的花店沒那麽容易關門,而且送滿天星不是母親的風格。

可能是他們忘記了——不可能,無論父親還是母親都是細致的人,絕對不會一連幾天都粗心大意。

居酒屋的生意太忙了——不可能,從傷口的恢覆程度看,距離九尾來襲還沒過一個月,現在的木葉正是悲傷與重建之時,居酒屋的生意不會太好。

……

每當他想到一個借口,理智卻總是立刻駁回,讓他無法逃避,心生痛苦。

在重傷與死亡之間,他無比地期望答案是前者。

恐懼著答案卻又期盼著答案,酒井拔出手上的輸液針,將床頭的護額握在手中,拖著尚未痊愈、纏滿繃帶的身體下地,繞過病房內那些還處在昏迷中的人,來到一樓大廳裏的服務臺。

“請……”許久未說過話的喉嚨吐出了異常沙啞的聲音,“請告訴我酒井勇也和酒井奈奈子的病房是哪一間。”

“好的,請稍等。”前臺的護士翻出一本冊子查詢著。

看著她將冊子一頁頁翻過去,酒井搭在櫃臺上的手指已經漸漸泛白,細密的汗水也浮現了出來。

在等待的時間裏,酒井的餘光註意到了櫃臺上的臺歷,每過一日便被畫上一個×,而今天已經是10月30日了,他整整昏迷了二十天。

二十天會發生什麽呢?

“對不起,並沒有找到這兩位的入院記錄。”合上冊子,護士輕聲說道,這幾天日裏,她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請節哀……”

——足以天翻地覆。

酒井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離開醫院的,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自家居酒屋門口。

“我回來了。”居酒屋的門沒有鎖。但他此時已經不願再去思考任何東西,似乎這樣就可以拒絕一些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室內靜悄悄的,靜到連他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一步步向前走著,如同走在最細窄的獨木橋上那樣小心翼翼,他琥珀色的雙眼卻不斷地尋找著可以推翻事實的線索。

當他在看到一張張收拾整潔的桌面時,心中頓時一喜。

九尾來襲時正是居酒屋營業的時候,當時的情況絕對不會有人去收拾桌面,大家應該都忙著跑去避難所,所以眼前的景象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事後在整理過。

喜悅幾乎沖昏了他的頭腦,他邁開步子想要找到父母的身影,偏就在此時,居酒屋的門被拉開了。

“父親、母親——”他連忙轉過身,急切朝著門口看去。

只是站在門口的並不是他的父母,而是隔壁團子店的老婆婆。

“小五郎,你真的回來了啊,我就說剛才好像看到有人進來。”團子婆婆大喜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婆婆……”酒井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麽滋味,失望是有的,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團子婆婆還活著,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我父母他們……”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理智回籠的酒井想起了剛才看到的桌面,雖然被收拾過,但那擺放的位置卻不是父母的習慣——收拾居酒屋的另有其人。

團子婆婆嘆了口氣,側過身,搖搖頭。

酒井的睫毛顫了顫,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天晚上他們幫著其他的忍者大人一起疏散人群抵禦九尾,最終……為了保護大家犧牲了。你若是想見他們,就去墓園吧。先前村裏舉行了集體葬禮,他們作為保護村子的英雄名字被刻上了慰靈碑。”

團子婆婆的話音剛落,酒井便奪門而出,就算無法動用查克拉,最基本的身法他還是有的,他向那天晚上一樣,朝著一個目的地疾馳著,身上的傷口也像那天晚上一樣隱隱作痛,漫出血色。

九尾來襲過後,墓園擴大了一些,慰靈碑上也多出了許多名字。酒井在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墓碑間穿梭而過,最終停留在兩塊新墓碑之間。

他跪在了兩塊墓碑之間,如同那天夜晚一樣浮上了無力與痛苦。

他什麽都做不到,他誰都救不了……

他仿佛感受到了和動用查克拉時一樣的痛苦,不,是更甚。

內臟沒有受到沖擊,但心臟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你……”熟悉的少年音在身後響起,酒井卻沒有擡頭去看來人。

他垂著頭,黑發遮掩了他的神情,並沒有一絲一毫搭話的意願,而身後那人駐立片刻後也沒有打擾他,只是走到了前幾排的某個墓碑前蹲了下來。

在這一刻他們出奇的相像,他們都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隊友、失去了朋友琳和帶土、失去了水門和玖辛奈。

酒井仍然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他此生最重要的人都死了,他無法像其他忍者一樣催動查克拉,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什麽都沒有做到,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憧憬的人死去,也沒能在父母最需要的時刻保護他們。

——他就是個廢物!!

兩人之間陷入了沈默,他們一個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哀傷,一個站在琳的墓碑前默默插上鮮花。

直至過了許久,酒井才沙啞地問出聲,“我還能作為忍者嗎?”

“那天被四散的九尾查克拉侵入的人還有幾個,你是唯一一個活了下來的。”

“……真可惜。”

這是幸運嗎?

不!活著卻還不如死去,對他而言這絕對不是什麽幸運的事。

“九尾被封印了吧?”他又問道。

“嗯。”因為被下了禁口令,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旗木卡卡西不能多說。

“我體內那點九尾查克拉能抽出來嗎?”

“無法抽取、不能掌控,也不能催動自身的查克拉,否則就會喚醒九尾查克拉,發作周期也無法確定,後遺癥尚且不知。”卡卡西冷靜地說出了醫療忍者的結論,這等同於是回覆了酒井先前的那個問題。

意料之中的答案並沒有帶給酒井更多失望,他本來就是一個廢物了,再廢一點有什麽差別呢?他偏了偏頭,看著火影巖上的四代的頭像。

“我可以幫你封印,不過會連你自身的查克拉一起封印住。”卡卡西朝著他走了過來。

“封印?”酒井稍稍失神了片刻,他腦中浮現出了先前那讓他痛苦不已的封印,半響才道,“不了,只是一縷查克拉罷了。”然而就只是一縷沒有意識的查克拉他都無法對抗,只能任由對方在自己的體內的橫行。

封印確實可以抑制查克拉不定期的暴動,但他不敢忘了那天晚上,他寧願忍受查克拉暴動時的痛苦,這是他給自己的懲罰。

酒井看向手中從出院時就一直握著的木葉護額,緩緩站起身,離開墓園。

他沒有向來時一樣疾馳,而是一步步,用普通人的速度朝著火影樓走去。

他站在火影辦公室前,盯著那扇紅色的大門看了好一會兒,才幹澀地對門口值班的暗部說道:“我是……上忍酒井小五郎,前來向火影大人匯報任務。”

上忍?真是可笑。

他心下自嘲著。

暗部前去詢問三代火影,過了一會兒出來後便讓他進去。

“小五郎啊,恢覆的怎麽樣?”三代的桌面上擺著很多文件和卷軸,九尾來襲過後村子裏有太多要忙的事情了,他這個已經退休的火影都不得不為了村子覆出,甚至沒有充足的時間去思念自己在此次事件中死去的妻子與最看好的後輩。

“謝三代大人關心,已經好多了。”

三代吸了口煙,吐出一口氣,“你來匯報任務,是先前水門交給你的任務嗎?”

酒井點點頭,垂著頭面無表情地回覆,“根據水門大人的命令,我前去查看渦之國遺址的情況。那裏的木葉巡查隊一切照常,沒有發現異樣。遺民們都被妥善安置,倒是有幾個渦潮村的漩渦族人曾回來過,但最後都沒有留下來,巡查隊也按照火影大人的囑咐,給予了他們一定的幫助。”

“辛苦你了,小五郎。”三代找出了他的任務卷軸,並敲上[已完成]的印。

“另外,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酒井深呼吸一口,擡起頭,雙手捧起護額,緩緩放到了三代的桌子上,“想必三代大人知道,我的身體被九尾四散的查克拉侵蝕,無法調動自身的查克拉,也就是說我已經不具備成為忍者的條件,因此我……請求退役。”

如果他是李洛克那樣的體術型忍者,那失去查克拉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惜,他不是,現在的他大概還打不過一個中忍,也無法帶領其他忍者出任務,他不配上忍這樣的職位。

一個廢物能做什麽?

他想,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繼承父母留下來的居酒屋吧。至少這是父母曾經的希望,也是目前唯一能給予他慰藉的事情。

三代捏著煙鬥審視著眼前的少年,神色詫異,他勸說道:“這件事我知道,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但你的價值也並不在查克拉和忍術方面,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做我的秘書。”

是的,文書工作或許是眼下最適合酒井的了。

“對不起,三代大人……”酒井回絕了這個辦法,“我不希望當有敵人來襲的時候,不僅無法保護三代大人,更要三代大人來保護我。”

他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他厭惡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從前的隊友、帶土、琳還有波風夫婦,已經四次了,他不想經歷一次那種感覺。

“火影,本來就是要保護大家的存在。”

“是的,我明白。”酒井低著頭,看不到一點平日裏神采飛揚的模樣。

三代看了他一會兒,腦中想起了另一個同樣遭遇的少年,深深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執意……”

“請等一下,火影大人。”門口的聲音打斷了三代接下來的話語。

那聲音讓酒井一楞,他立刻轉過頭去,驚訝道:“鹿久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遭遇了三重打擊,於是小五郎陷入了自暴自棄中了,可惜太子還小,不能來治愈一下。

日常什麽的……講真我是寫不太來,頂多寫寫居酒屋的美食,關於美食食譜如果有出處我都會標註的。

非常感謝[煙雨襲襲]和[君堯@小可愛給我]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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